串门

(资料图)

王文琴

平时，我出门散步，有时从邻村过。村民的窑洞沿路散布，如枝开叶展。有一户人，我常见女主人在院畔干活，一来二去，我们由点头微笑，逐渐熟悉。

夏天，有一次，她在房东家附近的水井处，吊水浇菜，我与她相遇，聊了一会，得知她姓白。她听我介绍来自韩城，十分亲热，她说她去过韩城，她的一个姐姐嫁到那里。

昨天下午，我从村而过，途径白姐家，远远看见她在高高的院畔边干活，我们互打招呼，她邀我串门。于是，我上一个10米长的短斜坡，即来到她家院子。

她家一排六孔窑洞，整齐气派，坐北朝南，采光极好。院子宽敞，水泥硬化。距院畔1.5米，列植一排枣树，共六棵。陕北人的院子，家家都种枣树，枣树寓意：儿孙满堂，财运亨通。

白姐正在院畔砖砌的矮墙上砸杏核。她抓了一把杏仁递到我手中，我以为是苦杏仁，迟疑之际，她笑着说：“这是甜杏仁。”我尝了两粒，果然不苦。白姐砸杏核所用的石板，是一块浅绿色的厚砂岩，陕北当地产石，就地可得。这块石板打磨得十分光滑，像件艺术品。

我们聊天，互报年龄，方知白姐大我九岁。她皮肤白皙，面相年轻。白姐说，她有两个儿子，相继大学毕业后，均在榆林工作。丈夫在榆林一家勘探队打工。平时她一人在家。

我夸她夫妻勤苦能干，因为盖六孔窑洞不易。你知道陕北箍一孔石窑需多少钱吗？之前，我曾了解过，箍一孔窑，不包括内装饰，如：窑内壁用PVC扣板全包，或喷乳胶漆，或给墙裙贴瓷砖。箍一孔石窑，连工带料约需5.5-6万元。六孔窑，再加上院子硬化，垒院畔3米高、30多米长的石墙，建两间小平房，估算建设费用最少70万元左右。

我们聊了一会，白姐停止砸杏核，她拉着我的手说：“走，到窑里看看。”于是，我随她进窑参观。

先进西起第三孔，这是主窑，里面盘有土炕，摆放衣柜，通过窑腿中间的过洞，进入东侧紧邻窑内。这孔窑也有炕，一套沙发，这孔窑为客厅。窑内窗台上摆两盆天竺葵，粉红花开得正艳，花型像绣球花，十分喜庆。好美！我给盆花拍张照。

白姐领我逐窑转遍，家具集全，摆放规整。在东边第一孔窑洞，我发现窗台下靠窑腿位置，摞着十几个白色保鲜袋，内装褐色树叶，非烟叶。我好奇地问白姐：“此为何物？”她说：“这是炒的桑叶。”我问：“做这么多？”她说：“泡茶喝，可降三高。”她给我介绍桑叶茶的做法。今年，我本来也想做一点桑叶茶，不料，错失采桑叶的佳期。

我们走出窑洞，东窑门口散水上摆放一只鸽笼。白姐说，她的小儿子爱好养鸽，城里喂养不方便，她代养。目前养灰、白鸽共十只。有两只鸽子出了笼，闲庭信步，很是有趣。

与东边第一孔窑紧挨，且与之垂直的是一孔小菜窑，为土窑。院子窑洞后背整体依山而建。风水讲究背有靠山，财聚家安。

院子东南角，有个鸡笼，养六只红公鸡，冠红爪黄，体格健壮，威风凛凛。我好奇的是，鸡笼内无母鸡。一般人家都养母鸡，有蛋可食。白姐说：“我专门养几只公鸡，到过年时，统一宰杀。”

接着，白姐领我来到院子西侧，这是两间平房，与主窑垂直。近窑一间为洗澡间，另一间是厨房，墙面雪白，瓷砖铺地，锅台干净，厨具集全，归置有序。在厨房窗户下，有三只塑料桶，白姐在桶内套大塑料袋腌了些白菜、萝卜，她给我热情介绍她的腌菜法。

跟白姐在室内转了一圈，我们返回院畔。她继续砸杏核，我与她再聊了一会。十分钟后，我告辞离开，继续散步。

今天顺路到白姐家串门，心情愉快。她家有亮点，窑洞气派，朝南阳火。天竺葵艳，桑叶茶多。鸽子添趣，公鸡威武。袋腌咸菜，枣树列行。院落干净，幸福氤氲。

人生的每一份遇见，都是一种新鲜感受。生活的乐趣，就是在不断遇见中结识朋友，收获快乐，交流思想，不断成长。

作者简介

王文琴，韩城作协会员。系《现代作家文学》签约作家、副主编。用文字记录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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