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业无贵贱，外卖有外卖的好处。你只要今天跑，就有今中午的饭钱。再多跑一小时，晚上就能加一碟醋泡花生米。立竿见影，和谁都不商量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上线你是骑手，下线就是皇帝。一人做事一人当，不用担心明天的PPT和后天的策划书，不用慌张老板会不会一边念佛一边跑路，工资想取就取，及时行乐。

但我感觉最近跑不动了，每次出发都觉得心累。

众所周知，如今是行业淡季，经济下行，许多人涌进外卖大军想混口饭吃。外卖平台自然会先紧着专职骑手吃饱，其余兼职众包选手，先站一边凉快着。原来一天能跑150元，现在跑100元都得咬牙跳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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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内下班时间根本不要想，一单就能送君千里，让你跑到没人愿意去的地方。

但你也别以为跑专职就能吃香喝辣，一顿降低单价、取消补贴的组合拳将他们也打得猝不及防，各地骑手抗议维权的消息此起彼伏。

你看，同是天涯沦落人啊。

01

先说说自身吧

兼职众包就图赚个零花钱，提不了宝马也买不起别野。所以别想着还房贷车贷，只能拿这碎银几两用来买菜。

一开始切记先别急着升级装备，能省则省。就拿我来说，还没跑几单，就花一万多买了个全新踏板，不理智的消费行为，万不可效仿！

几百块的二手电动车完全可以，有D照二手摩托也是很香的，兼职初期一切以回本为纲要，能省则省，摊子铺的太大，覆水难收啊。

当然，教训是惨痛的，我到现在也没有回本。说好听点，是没花时间好好跑。说难听点，爱摩托车胜过爱跑外卖，主打一个机车情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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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大概算过，新手一小时大概能赚10-15元。现在只能赚10元左右。所以要想赚大钱，就得花大量时间来积沙成塔，有些大神还会几个平台切换着跑。

上班族哪来那么多时间，只能下班和周末跑跑。我的周末也只能分出来一天，想把这个钱赚兜里，实则没那么容易。

而且我发现，这份工作看起来好上手，实际很消耗心神，容易让人怠于思考，没有时间学习和成长，屁股也颠得生疼。但凡有别的选择，尽量别走这条路。

在此不由得佩服专职骑手，腰好身体也好，人家靠这个养家糊口，十级狠人。

02

也说说商家吧

自从我跑外卖后，我再也不会轻易点外卖，或者只点自己线下吃过的店铺外卖。

因为真的让人匪夷所思。现在有些店面基本只走外卖，所以顾客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脏乱差。

你不知道你的烤肉和螺蛳粉是哪间小作坊的加工品，也不知道你的蔬菜沙拉和轻食简餐到底放了多久，你根本从图片上看不明白。

有些是城中村的小商铺，位置不好找暂且不提，油到发黑的门帘我每次都不忍揭开，鼓起勇气破门而入，里面烟雾缭绕，两三个人穿着短袖看不清模样，只有一间厨房，抽油烟机奋力吼叫着，店家会把外卖放在白色泡沫箱里，全程不问不答，拿完走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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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奉劝各位，没线下体验过的外卖、自己都不知道商铺位置的尽量不要点，卫生质量不能细究。

骑手和店家交流也很少，除非遇到骑手超时未取餐的情况，店家才会不情愿地联系骑手。

有次我就碰到超时，导航把我引到死胡同里面，周围也没人，来来回回绕了很远。店家小哥打电话过来很不客气：“我没时间给你说在哪个地方，你长嘴不会问？”

后来我又绕出来问了好几个人，终于到达目的地。恍惚间听到小哥嘴里嘟囔：“找不到地方的废物。”

我当时懵了，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我还反问了一句：“你说啥？”

他改口了：“你找不到地方你问嘛！”嘴里又在嘟囔。

我当时因为超时着急，拿了他递给我的餐就走人了，也没细想。

结果走到半路，他电话又打过来，说我把餐拿错了，问题是他给我的餐，也怪我心急没有仔细瞧。

他又在说：“你着急啥嘛！”

我最后又返身回去，重新取餐，他又对我似笑非笑，一脸无语的表情。

事后，我总在回想鲁迅先生那句话：“怯者愤怒，抽刃向更弱者。”

他的“废物”言论，绝对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来说，更像是漫不经心脱口而出。在那一瞬，我们更像是阿Q和小D的较量，都是打工的弱势群体，谁又比谁高贵几分。

至于为什么没有非要在那扯皮，可能有对超时顾客的歉疚，想着赶紧把饭送到人家手里；也有自己处理应急事项经验不足这个因素，还有对他这几个字的惊愕与茫然。

我们总认为只有孙小果、昆山龙哥这种恶人会欺负老百姓，其实穷人之间的相互戕害更为常见和可怕，在我们生活中有被人突然拦住问一首诗的上半句，也有在天桥上互不相让、骂起了“大唐雅音”，这是文明社会的另一个切面。

当然，此事在我的兼职生活中只算一个小插曲，万不能以偏概全。大部分商家还是相对和善，甚至细心温暖的。

03

再说说顾客吧

从距离上来说，东西南北我都送过，南边和西边跑得比较多。

我骑摩托车比较喜欢同城单，虽然距离远点，但是单价也高，基本10元往上。

但跑同城有时位置太偏，回程容易没有单子可接，空跑也浪费时间。但扛不住风景怡人，不用在车流和人流之间穿梭，有时也运气好，还能送到房车露营基地或者某些小景区转转，可见位置已经很偏了。

有些顾客填写位置不太好找，疫情结束后基本都要送到楼上，有电梯还好说，没有电梯爬到老小区七楼，戴着头盔呼吸急促，真是要命。

许多时候顾客不接电话，真是急煞我也。等了半天接起来要么说去洗澡了，要么手机静音忙别的事，敲门也不开，只能干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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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有次在南郊一个驾校门口等了半小时，我实在忍不住在驾校里面又晃荡了一圈，无果。后来又来到大门口，一个小伙子蓬头垢面朝我慢悠悠飘来，一身黑衣服胸前油渍起明发亮，拖鞋前半段都要折断了，见了我只是笑嘻嘻说不好意思。我送完回头看了他一眼，他先是上到驾校旁边的一个垃圾堆上，然后跳下去顺着一片苹果树林突然消失不见，神出鬼没的劲儿，让我想起韩国电影《狼少年》。

还有一次我驱车近二十公里，来到长安区一个高校。一位女大学生点了一百多的烤肉，中途想退单退不掉，我在校门口等了很久，她才低着头出来，看起来情绪不佳，也并未看我一眼，拿完外卖扭头就走，似乎把退单失败的错误归结到我身上。

我一阵错愕，那天落日很大很圆，回程路上，交警蜀黍在前面拦住我拍了照片，摩托车走非机动车道，大意了。

在跑外卖初期，我还骑电动车送过。都怪心太沉不知足，一次接好几单。终于有次电动车没电把自己困住了，叫了滴滴半天不来，然后又打出租车，滴滴师傅到了目的地又找不见人，慌慌张张电话里解释半天。送到酒店时，男顾客显然很生气，我连连道歉，女生挡住说着没事就让我走了。

那晚是深冬腊月，我推着电动车走了很久，又飘起了冰雨。最后在一个便利店充了电。一时心情压抑不知为何变得这样狼狈。想起了“屋漏偏风连阴雨，船迟又遇打头风”这句话，又想起了李白和王维，这块土地留下了无数千古诗篇，不顺心时，读读杜甫，他会拍拍你的肩膀安慰你：没事儿，俺也一样。

这种梦幻联动给人力量，让人会变得更皮实一些，怕啥？电充了一格，赶紧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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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
最后再唠唠安全吧

自从我一个伙计跑外卖让野风把嘴吹歪之后，还没有打住，自己又摔了好几次，每次把命都在手上紧紧攥着。

外卖骑手的安全我认为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上，不能靠那3元的保险费。在我上班通勤的路上，南二环那条路上几乎每周都有外卖小哥被撞，或重或轻都要自己承受。

钱固然重要，但身体也是革命的本钱。不能靠车技过硬就去闯红灯，更不能戴着耳机刷着抖音或一边骑车、一边还在抢单，这种危险系数陡增的事可千万不能干。

前两天，我在红绿灯路口等99秒红灯，看见一个外面小哥停下车在做广播体操，一时大为感动，我觉得可以普遍推广。既保证安全，又把身体锻炼了。

红灯变绿后，小哥悠然骑上车子，在电动车大军中一晃一晃，我这才明白什么叫“芸芸众生”，什么叫“我们都是追梦人”。

作者 |叶往 |陕西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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